明年應該會是忙碌的一年。

今年年初時，有個塔羅師說明年我會遇到困境，越不越得過去端看我的能耐了。想到他說的這點就覺得很玄妙，一個人如何預期自己生命的風暴即將來臨？其實這只會讓恐懼伴隨而來。我有無限上綱的想像能力（包括全球性的經濟危機發生之類的事）。orz
明年要做兩個小展覽。
一朝被蛇咬，十年怕草繩－我是在說可憐的駝獸Jeph。他除了頭皮繃緊一點、心臟練強一點之外，又要開始準備隨時當救火911。想起2004準備雙年展的半年期間，我記憶的某部份像是被消磁了，昨晚我問他：「那半年你究竟在做什麼？我完全不記得你在做什麼？」他那半年沒有工作，而我那半年累到差點死掉，我說怎麼沒有找工作呢？他說，「天啊，妳居然都忘了？！」他看我當時的狀況需要支援，根本不敢去找工作。嗯…於是我想起來了，沒有個人助理的我（雙年展的助理光處理連繫事務就已經忙翻掉）當時就靠Jeph協助我在極度壓縮的時間內整理資料、校稿、買便當、洗衣服、做家事、影印、做表格、編排文字檔……，甚至我會丟一堆資料給他要他先過濾、找重點…（因此他對每個藝術家倒背如流），我一邊在火線上，另一邊還徵召Jeph到出版社坐一星期幫忙畫冊校稿。當時，他就這樣一邊能幫就幫，一邊因為我已經快被五馬分屍而他只好也自生自滅。
是啊，當時就是這樣。他是個功用很大的隱形人，一直到做「疆界」時都是如此。有參與的朋友都知道，我在前面和美術館支援我的夥伴殺出一條路來（學習獨立策展的路－意思是什麼都自己扛、扛到有一天跪下低頭為止），他最後一刻就會無奈出現，在後面撐著，最後一個月，Jeph跟公司請了三星期的假，變成到美術館去上班（隨時要去光華商場買一種怪型排插、要立刻修美編細部、聯絡表演場地、…等等他都做）。。。這就是沒有錢請個助理的我的策展過程。所以美術館同事都認識Jeph，也莫名其妙一起上過班。
往事如煙，不值一提。
如今都是在想如何改進這種也許是個不合適的工作方式，如何建立有脈絡的做事方式、如何更有效率，總不能一直都在這種沒有足夠的組織形式中的打帶跑階段。當然另一方面，這是個不錯的磨練。一個展覽到一定的規模，是一個人智能體能的上限，再上去，就必須要有一個隊伍共同運作，集合大家的智能，事情才會有更高的能量。一個人像八爪魚一樣把每一面向兜起來，公關、募款、畫冊、文稿、聯絡、運輸、佈展、招待藝術家、還要寫文章、開記者會、導覽、做會計、……還得搞懂每一種用到的器材和施工……，坦白說，這只是個瘋子。
也因此，我有了自知之明，也有了一個名為「阿信」的封號。明年，我當然不希望自己重蹈覆轍，要規劃出一個讓自己進步點、讓工作有意義、能延長和累積的方法或讓自己更自在的方式。之前對的錯的、點滴在心頭，也許足以作為一次實際的反芻和實踐動力。有些事情，我還想給自己一次機會，包括在這有限的時光當中，某些面向還得再堅持「阿信的意志力」一下了。
至於那個「困境」，Jeph送我一句話：「是福不是禍，是禍躲不過」，不如去睡飽一點。一個退休船員跟我說過一個故事，他們面對風暴時，頂著浪全速前進，第二天倒退八十哩，可是他們活下來了。而我也曾頂著浪全速前進，求好心切事後賠五十萬，還債一年，而我是否…存活了下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