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些天，L問我，「慧華，如果十年前，我們就已經知道現實和我們當年的理想差距如此之大，我們今天還會這麼慘嗎？」他的言語如同不起波紋的湖面，很平靜，我愣了一下，只想著，「當年，我哪裡會想這種問題？」

這兩天我總是想起他的提問，想著，這是不是一個關於「絕望」的問題？「如果能知道，我們都不會走上這條路吧。」我回答。
一時間，很難說清楚我們在台灣的前衛藝術環境裡的無力感為何，那是太多的複雜現實所造就的整體環境，然而我們無法自外於這個現實，剎那間，多年的過程與當下的體認變得沉重。
我們腦子裡的畫面，更多的是關於我們經歷和目睹當代「文化」在政治和全球化影響下，地區文化工作者所面臨的內在和外在的各種困境和奇怪的尷尬。這個環境看似有許多事情正在發生，但主流早已吞噬了邊緣，屬於小眾的更加沒有容身之地，這年頭，還有什麼擁有獨立理想的另類文化真的能夠長期自主存活下去的？曾經我們以為絢麗的都如過眼雲煙，沒有留下什麼。如今，在政策與體制百般操弄之下，一切似乎都成了怪異而無解的迴圈。
當我靜靜地回想著這個問題，覺得路程迷茫，下一個隨之而來的問題更使我啞然，「那麼，如果我們今日看到了、認清了，我們是否還能想像自己十年後會是什麼樣子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