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斯洛維尼亞國寶─NSK

八月二十八日,很榮幸,申請了「微型國家NSK」的護照,成為NSK公民。(旗下藝術團體IRWIN來台北參加雙年展)
IRWIN成軍二十多年,1991年NSK發展為虛擬國家概念(簡介請看這裡),至今仍在國際藝壇中活躍。抱著期待看看「印象中熟悉的老團體」的心情到了他們在台北的活動辦公室,兩個頗有年紀的前輩熱情地出現,仍是很亢奮地講述NSK的理念。我跟其中一位頭髮全白的Borut聊了蠻久,當然我是從NSK旗下最具影響力的「音樂部」-搖滾樂團「Laibach」談起。大學時就已經深受Laibach感召,被他們那種「搞得一副很法西斯」的演唱風格所震憾(介於電子、搖滾和實驗,但充滿華格納影響的古典氣勢),如今Laibach還在世界巡迴,Borut說他們現在仍堅持那樣的風格,曾經被我寫成未免太搞笑的打紅旗反紅旗,不過我完全無冒犯,反而是覺得這招很聰明。第一個問題就問他們這種「法西斯風格」是怎樣?可不可以解釋一下(這是他們不斷會被問的問題)。簡單說,當法西斯被如此認真地「表現」到極致(而某程度很搞笑XD)的時候,它本身就解構了「法西斯」。嗯,這是我簡略的轉譯詮釋(「搞笑」是我說的啦)。Laibach曾經翻唱批頭四整張Let It Be(每首都唱了,就是沒唱Let It Be),但完全走他們那種低沉渾厚軍歌式的唱法。Borut跟我解釋他們之前的視覺作品,作法與精神如出一徹,他們展出Frank Stella的抽象幾何作品(原作),而他們的「作品」就是幫Stella的畫作裱框。Borut說:「一開始你當然會看到Stella的作品,但想想,它又是我們的創作,這兩者之間有種模糊的混淆…你知道,這彼此之間的關係,就像一開始你問我關於『法西斯』形式的問題。」嗯,我覺得這個說法極聰明。他也直讚Laibach很聰明。


因為這個話題,我天南地北問了一堆問題:NSK虛擬國家的概念歷經過了80年代、90年代柏林圍牆倒塌後,直到今天全球化時代,是否有什麼轉變(或者他們有什麼感受?)。他們這群人的理念仍以社會主義式的思考為基礎,他說今日的歐洲所謂「國家或疆界」的概念一直在轉變(的確,法國大革命之前,歐洲城邦或莊園制度、小王國小王國之間和複雜的民族關係之間,不斷已在實驗所謂「國家」的概念(還不是現在定義下的「國家」),而「微型國家」這個對我們而言「新鮮」的詞,如果追溯歐洲的歷史已有深刻的基礎),齊傑克甚至也為文講述NSK可以成為一種參考的典型。又或者問及對無政府的想法、情境主義與68學運對他們的啟蒙,最後則是問他們如何看待所謂「歐洲中心主義」。哈,最後一題沒講完就下班了(NSK下班,哈哈)。我們沒有繼續再聊。從這些脈絡來理解NSK是很有趣的,它勾勒了歐洲現代至當代的一部份社會理念,又如同一個縮影。
我印象極為深刻的是當我問到NSK是否強調藝術的「自主性」(autonomy)這樣的問題時,Borut說:「藝術的自主性,這是中產階級的想法,不是嗎?」嗯,這個回答已經說明了很多事情。
NSK堪稱斯洛維尼亞「國寶」了吧?一個國家的國寶是其中的「另一個國家」,這還蠻屌的,而且名氣比斯洛文尼亞還大吧。至今NSK已有六千多公民,他們無疆界國家烏托邦的理念的確是值得大家再多思考思考。也許一開始有點搞笑,搞笑搞二十幾年,它成為了理念和堅持。他們的護照可是斯洛文尼亞內政部認可的喔!
再看一次名曲Life is Life, 笑一下。主唱的嗓音真該去保險。

Opus原曲Life is Lif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