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常想起藝術家陳界仁的話:人與人相遇都是有因緣的
Jerry離台前忙得昏天暗地的樣子,很晚時我們在網路上遇到會小聊一下,都隨便聊,講生活、講他看片的感想,講他看的論文,有一次還感性地聊起他自己的過往,那和他如何成為一位社會學者之間有種牽繫。說來有趣,人的思考路徑和自身的經歷之間,像是一個在時間延展中環環相扣的迴圈。
那幾天他老說「做我給他的功課」,我何德何能,哪能給他什麼功課?害我很不好意思。那天要不是凱洛臨時發起,也不會一起吃晚餐,要我這個人,想到別人這麼忙,就算心裡想見面也不敢多提。不過那天的餐會倒是有趣,這種擇日不如撞日的約會都往往出人意料。
先是知道Roach也會來,他是Jeph的頂頭上司,工頭和他約了談事情。世界很小,工頭和我們在溫哥華認識,Roach和工頭以前都是搞網路的,很早就認識,Roach和Jeph是網路吵架認識的(好啦好啦,是網路「論戰」)。不過,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聽過這號人物,Roach創辦的「南方電子報」早先就與我們的學長tm有合作關係。
這些扯不清的「關係」沒什麼,六度理論足以解釋。但那天聊著聊著,我還想說Jerry和Roach是不是不認識,沒想到我一說完,Jerry說,「這裡面我認識最久的就是他了啦。」嘩!嚇我一跳。也從這個關係開始,拉出了好幾個「十年關係」和某段有趣的故事。
Jerry在他的「四十年青春物語」裡寫了他和Roach的認識過程,談到他青春熱血時期為呂昱創辦的<南方>雜誌寫作的那段「歷史」。文中也提到了Roach為何將創辦的電子報喚名為「南方」。當Jerry在為<南方>雜誌寫稿時(86年到88年),Roach還是高中生,Jerry在文中從台灣最早的學運世代的故事,寫到了野百合這一代,快筆帶過,竟濃縮了三、四十年的時間。更讓我覺得妙的是,文中所述台灣最早的學運世代許席圖被捕入獄之後瘋了,後來輾轉送到花蓮玉里醫院,Jerry寫道:「2003年,當一切盡成過往雲煙,精神科醫師陳豐偉,因緣際會轉換工作也來到了花蓮的玉里醫院,在那裡,他碰到了仍舊堅持自己22歲的學運老前輩許席圖。那個故事最初的青年,似乎早已等著他的造訪。」他寫的陳豐偉就是roach。這段關係又長又複雜了吧?
就這樣一個桌子上,有兩個人將四十年的學運歷史串了起來。當時聞言,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。我雖不敢說是什麼樣的因緣,使我想到要找Jerry寫篇研究文章,但總覺得冥冥中的事情像是安排好的。突然間覺得相對於時代、人真的很渺小,但卻又是這些因緣際會,牽引出時代氛圍。Jerry是性情中人,好歹也是個寫作、學界的前輩,不過他真是蠻可愛的,當我問支支唔唔地問他「行情」時,他居然說:「啊!Amy~行情是不想寫的時候才談的啦!」哈!我真的感動得差點趴到地上去,好個二十年不變的熱血青年啊!
因緣…會不會是因為這些人身上的磁場接近,才會通通都聚在一起??
因緣就是磁場啊。
喔喔,那我身上的磁場應該蠻亂的。